File Name : H-098-C-061-05 十二 年 前 我 是 一個 身 強 體 壯 的 小學 老師 卻 不幸 因為 藥物 中毒 導致 腎臟 功能 喪失 必須 靠 長期 的 血液 透析 也 就是 洗腎 以 維持 生命 當時 我 無法 接受 這個 事實 就 像 人生 走到 了 盡頭 叫 我 怎麼 能 甘心 怎麼 去 承受 我 才 二十 三 歲 正是 人生 的 黃金 歲月 一切 都 才 正 要 開始 怎麼 會 怎麼 會 以後 的 一 千 九 百 多 個 日子 裡 不管 颳 大 風 下 大雨 或是 過年 過節 我 每 週 固定 要 到 醫院 洗腎 三 次 因為 腎臟 功能 喪失 所以 使 我 的 皮膚 變得 蠟 黃 灰暗 特別 是 一 到 冬天 皮膚 更 是 乾燥 不堪 只要 喝 點 熱湯 或 吃 點 辣 味 立刻 就 奇癢 無比 像是 千萬 隻 小 蟲 在 身上 叮咬 癢 得 兩 隻 手 都 來 不及 抓 真是 狼狽 極了 身心 所 受 的 痛苦 折磨 幾乎 使 我 萬 念 俱 灰 雖然 換 腎 的 機會 微 乎 其 微 還好 有 家人 濃濃 親情 的 支撐 讓 我 能 繼續 堅強 的 活 下去 一個 春季 午後 突然 接到 臺南 成大 醫院 的 緊急 電話 通知 我 換 腎 的 消息 我 又 驚 又 喜 簡直 不敢 相信 幸運 之 神 會 降臨 在 我 身上 接著 腦 中 湧出 一連串 的 問題 捐贈 的 人 是 誰 他 是 什麼 原因 走 完人 生 的 路 他 為 什麼 願意 捐出 身上 的 器官 手術 過後 第二 天 哥哥 拿 著 報紙 指 著 斗大 的 標題 美國 少女 伊 麗 莎 白 遺愛 人間 給 我 看 上面 寫 著 美國 少女 伊 麗 莎 白 到 臺灣 的 教會 實習 不幸 被 貨車 撞倒 送 成大 醫院 急救 她 的 父親 韋伯 是 美國 的 醫師 當 他 千 里 迢迢 由 美國 趕到 醫院 時 才 知道 愛女 已 被 判定 腦 死 韋伯 醫師 強 忍 悲痛 主動 簽 下 器官 捐贈 同意 書 將 愛女 的 眼角膜 肝 腎 等 器官 全部 捐贈 出來 我 含 著 淚水 讀完 每 一 句 每 一字 原來 她 就是 我 的 再生 父母 哇 換 腎 以後 我 的 健康 日益 改善 我 迫 不及 待 的 與 韋伯 醫師 取得 聯繫 感謝 他 的 大 愛 精神 我 更 來到 伊 麗 莎 白 服務 的 教會 在 她 生前 最 喜愛 的 榕樹 下 流 著 感恩 的 淚 祈求 上帝 厚愛 這 位 善良 溫柔 的 女孩 牧師 把 我 介紹 給 教會 的 兄弟 姐妹 並且 祈禱 著 我們 的 好 朋友 伊 麗 莎 白 並 沒有 死 她 還有 一個 腎臟 在 這 位 先生 身上 日夜 不停 的 運作 她 的 精神 永遠 長 在 聽到 這裡 我 已經 淚 流 滿 面 了 我 相信 人間 有 大 愛 因為 我 最 能 深刻 感受到 那 大 愛 至誠 的 溫暖 我 更 相信 器官 捐贈 是 延續 生命 的 大 愛 這樣 的 精神 永遠 不 死 File Name : H-098-C-062-10 在 我 九 歲 的 時候 父親 因為 車禍 過世 只能 靠 著 母親 幫 人 做工 賺取 微 薄 的 工資 過 日子 生活 十分 拮据 看到 母親 為了 我們 每 天 早 出 晚 歸 辛苦 的 工作 在 母親 拖 著 疲憊 的 身子 回到 家 之前 我 跟 弟弟 都會 先 用 電鍋 將 飯 煮 好 菜 洗 好 並 將 狹窄 的 客廳 和 房間 整理 乾淨 以 減輕 母親 的 辛勞 而 母親 也 總會 在 我們 生日 的 時候 送 我們 一 份 小小 的 禮物 因此 我們 姐弟 都 很 期待 生日 的 到來 時光 飛逝 就 在 我 升 上 六 年級 的 那 一 年 弟弟 生日 的 前 幾 天 母親 依照 慣例 問 他 最 想要 的 生日 禮物 是 什麼 弟弟 表情 靦腆 的 說 學校 開始 教 英語 了 我 可 不可以 買 一 部 雙語 的 電子 辭典 就 在 這 一 瞬間 我 感覺到 母親 的 眼神 有些 錯愕 臉 上 一 副 欲 言 又 止 的 模樣 讓 我 心裡 十分 難過 想來 母親 一定 是 為 這 筆 錢 而 憂慮 吧 於是 原本 打算 把 參加 畢業 旅行 作為 今年 生日 禮物 的 我 決定 改變 心意 請 母親 將 我 畢業 旅行 的 費用 轉送 給 弟弟 我 想 除了 讓 他 能 如願 的 擁有 一 部 電子 辭典 同時 也 能 減輕 母親 經濟 上 的 負擔 那 天 晚上 我 把 自己 關 在 房間 裡 想到 無法 參加 畢業 旅行 不能 跟 同學 一起 享受 雲霄 飛 車 的 驚險 刺激 不能 天 南 地 北 的 聊天 或 不 分 你我 的 大 打 枕頭 仗 歡樂 的 時光 就 少 我 一個 人 想 著想 著 鼻子 為 之 一 酸 不 由 得 把 頭 埋 進 被窩 裡 偷偷 的 哭泣 就 在 我 生日 的 前 幾 天 老師 發下 畢業 旅行 的 參加 意願 調查表 回家 後 我 連 看 都 不 看 的 就 將 調查表 塞 進 抽屜 裡 第二 天 晚餐 過後 我 在 房間 寫 功課 突然 聽到 有 人 輕 輕敲 門 原來 是 母親 她 走進 來 輕 輕 的 撫摸 我 的 頭髮 用 哽咽 的 聲音 對 我 說 明 華 妳 真是 一個 貼心 懂事 的 好 孩子 願意 犧牲 自己 的 願望 來 成全 弟弟 你 這 孩子 長大 了 真的 長大 了 說完 就 將 同意 書 和 旅費 放 在 我 的 手 上 很 心疼 的 說 乖 孩子 再 怎麼 辛苦 我 也 會 讓 你 參加 難得 的 畢業 旅行 這 是 妳 很 想 得到 的 生日 禮物 哇 在 模糊 的 淚 光 中 我 不 知道 該 說 些 什麼 其實 對 我 來 說 雖然 很 喜歡 參加 畢業 旅行 但是 母親 的 讚美 與 鼓勵 才 是 我 最 珍貴 的 禮物 File Name : K-098-C-041-12 我 喜歡 冬天 的 陽光 在 迷茫 的 晨霧 中 展開 我 喜歡 那 份 寧靜 我 喜歡 那 沒有 喧譁 的 光 和 熱 我 喜歡 在 春風 中 踏過 窄 窄 的 山徑 草莓 像 個 精緻 的 紅燈 籠 一路 殷勤 的 張 結 著 我 喜歡 夏日 的 永 晝 黃昏 時 看 著 小 山谷 裡 稻浪 推 湧 美好 的 稻香 翻騰 著 我 喜歡 看 秋風 裡 滿 山 的 芒草 在 山坡 上 在 水 邊 白 得 那 樣 悽涼 美 而 孤獨 我 也 喜歡 夢 喜歡 夢 裡 奇異 的 享受 我 總是 夢見 自己 能 飛 能 躍過 山丘 和 小 河 我 喜歡 看 一塊 塊 平平 整整 油油 亮 亮 得 秧田 那 細小 的 禾苗 密密 的 排 在 一起 就 像 一 張 多 絨 的 毯子 總是 激發 我 想 在 上面 躺 一 躺 的 欲望 我 還 喜歡 花 不管 是 哪 一 種 我 喜歡 清瘦 的 秋 菊 濃郁 的 玫瑰 孤 潔 的 百合 以及 幽 閒 的 素 馨 我 也 喜歡 開 在 深山 裡 不 知名 的 小 野花 我 十分 相信 所有 的 花都 被 賦予 同樣 的 尊榮 我 喜歡 另 一 種花 兒 是 綻開 在 人們 笑 頰 上 的 當 寒冷 的 早晨 我 走 在 巷子 裡 迎面 有 人 笑 著 說 早 我 就 忽然 覺得 世界 是 這樣 的 親切 而 溫暖 我 喜歡 朋友 喜歡 在 出 其 不意 的 時候 去 拜訪 他們 尤其 喜歡 在 雨 中 去 輕 扣 溼 溼 的 大門 當 她 連 跑 帶 跳 的 來 迎接 我 雨雲 後 的 陽光 就 忽然 熾 然 起來 我 喜歡 活 著 而且 深 深 的 喜歡 能 在 我 心裡 充滿 著 這樣 多 的 喜歡 File Name : K-098-C-042-09 書 是 我 的 堡壘 也 是 我 的 王國 十二 歲 那 年 我 罹患 類 風濕 關節炎 發病 時 會 產生 手腳 腫 痛 行動 不便 的 症狀 在 初 病 的 前 幾 年 中 面對 不可 知 的 命運 對於 自己 的 前途 茫茫 不 知 該 如何 是 好 於是 我 用 書 為 自己 建築 了 一 座 堡壘 躲在 裡面 可以 忘掉 病痛 忘掉 眼淚 忘掉 一切 的 不幸 為了 滿足 我 的 閱讀 欲望 填補 我 的 心靈 空虛 每 天 晚飯 過後 母親 就 出門 為 我 借 書 不管 認識 或 不 認識 的 人家 都 要 敲門 詢問 一 番 自己 村子 的 書 借 完 了 就 到 別 的 村子 去 借 常常 要 走 很 遠 的 路 母親 辛苦 借來 的 書 往往 在 我 飢 不 擇 食 狼 吞 虎 嚥 之下 三 兩 下 就 清潔 溜溜 母親 只有 一 趟 趟 走 得 更 遠 了 直到 父親 認識 一 位 圖書館 的 管理員 可以 幫 我 定期 借 書 母親 肩上 的 重擔 才 放 了 下來 書 為 我 開拓 一個 新 的 人生 領域 也 幫助 我 找到 了 自己 肯定 了 生命 的 意義 原來 生活 的 天地 雖 小 方格子 的 世界 卻 廣大 無比 生 老病 死 悲 歡 離合 都 可以 由 著 我 去 創造 去 發揮 書 裡 的 養分 豐富 了 我 的 視野 開啟 我 對 寫作 的 熱情 生活 中 的 點 點滴滴 都 化作 多 采 多 姿 的 文字 雖然 為了 寫作 我 的 右臂 一 年 四 季 腫脹 不堪 硬 得 跟 石頭 一樣 父母 親友 常 勸 我 多 休息 我 卻 沉迷 其中 無法 自拔 對 我 來 說 寫作 是 一 種 極 大 的 心靈 享受 就 這樣 我 從 愛 書 人 又 邁向 寫 書 人 的 艱苦 歷程 由於 學識 有限 經歷 不足 我 需要 看 更 多 的 書 吸取 更 多 的 知識 家 中 除了 訂 許多 書報 雜誌 也 不斷 買 新書 每 日 看 書 寫 書 寫 書 看 書 我 彷彿 坐 擁 著書 的 王國 其 樂 無窮 我 發現 只要 有 書 可讀 有 筆 可 寫 即使 在 三 呎 寬 六 呎 長 的 病床 上 也 能 為 自己 開創 一 片 寬闊 的 新 天地 File Name : N-098-C-031-02 不久 以前 我 的 英國 朋友 波 特 先生 來 臺灣 旅遊 順道 來 竹南 找 我 見 了 面 波 特 先生 熱情 的 抱 抱 我 還 告訴 我 苗栗 的 風光 有 多麼 吸引人 其中 古 色 古 香 的 獅 頭 山 步道 最 特別 當 陽光 穿過 竹林 點 點 光影 落在 步道 的 青石 上 真是 美 極了 接著 他 又 跟 我 分享 在 三義 欣賞 木雕 的 喜悅 那些 雕像 不只 雕 工 精巧 還 散發 著迷 人 的 香氣 值得 一 看 再 看 說 著 說 著 天色 漸漸 暗 了 下來 我 想起 晚上 正好 可以 陪 他 去 逛逛 夜市 就 跟 波 特 先生 說 臺灣 的 小吃 很 有 特色 夜市 裡 應 有 盡 有 你 想 吃 什麼 他 邊 拍手 邊 回答 仙草 黑 輪 還有 粄 條 從 他 的 語氣 中 我 聽得 出 他 有 多麼 期待 那 晚 在 處處 飄 香 的 夜市 裡 我們 吃 得很 開心 也 玩 得很 盡興 波 特 先生 回 英國 以後 寫信 來 道謝 信 中 除了 提到 他 在 臺灣 旅遊 時 的 所 見 所 聞 外 對 臺灣 的 美景 和美 食 更 是 念 念 不忘 我 回信 給 他 請 他 下 次 來 玩 時多 住 幾 天 我 會 帶 他 遊 遍 臺灣 欣賞 更 多 美麗 的 風光 享用 更 多 的 臺灣 小吃 當然 我 更 開心 的 是 又 多 了 一個 愛上 臺灣 的 外國 朋友 File Name : N-098-C-052-06 念 中學 時 因為 學校 位於 屏東 內埔 而 我 家 在 美濃 笠 山 下 學校 離家 遙遠 加上 交通 不便 只好 寄居 親友 家 初 次 利用 假日 返鄉 時 值 深秋 田野 裡 打 穀 機 不停 的 響 著 樹梢 間 蟬兒 也 正 唱 得 高興 路過 父親 做 事 的 代書 處 同事 說 他 身體 不適 已經 好幾 天 沒有 上班 了 聽到 這種 情形 讓 我 很 不安 父親 因 病 不能 過於 勞動 在 多 年 前 便 辭 掉 了 中學 教師 的 職務 後來 弟妹 次第 出生 食指 漸 繁 為了 家計 他 只得 到 美濃 小鎮 的 土地 代書 處 上班 每 天 辛苦 的 騎 著 腳 踏 車 往返 十 幾 公里 曲折 的 山路 我 自 小 體 弱 多 病 個性 又 懶散 總 愛 耍 點 小 聰明 考 不 上 附近 的 中學 只有 遠到 屏東 念書 這 更 增加 了 家庭 的 負擔 我 的 性格 和 身體 一直 是 父親 最 擔心 的 他 每 次 教訓 總 要 我 踏實 學習 但是 這次 我 離家 求學 他 的 提醒 卻是 健康 第一 學問 盡力 他說 我 跟 你 母親 就 像 煤 塊 不斷 的 燃燒 著 讓 你們 盡 可能 的 跑 遠 一 點 等 我們 變成 煤渣 想 幫 你們 也 不可能 了 沒 想到 隔 年 暑假 父親 的 光 熱 便 已 燃 盡 在 他 不得不 放手 時 正是 生命 最 璀璨 創作 最多 的 時候 此後 年 年 蟬 聲 高唱 的 時節 我 總是 特別 想念 他 也 感到 格外 的 遺憾 父親 熱愛 文學 他 將 全副 心力 都 放 在 寫作 上 我 也 喜愛 文學 每 次 私自 讀 父親 的 手稿 那 種 真實 親切 的 感覺 總 讓 我 心靈 悸動 然而 父親 寄予 厚望 的 作品 卻 一 次 次 被 退 稿 似乎 所有 的 努力 都 是 白費 在 飽 嘗 挫折 之後 他 再三 交代 我 將來 農 工 商業 都 可以 選 就是 不要 再 走 文學 創作 的 路 可是 父親 對 文學 的 執著 態度 及 父親 的 作品 給 我 的 感動 再 加上 初生 之 犢 的 勇氣 讓 我 毅然 決然 拾起 父親 的 筆 繼續 父親 未 完成 的 創作 遺 願 可惜 我 既 沒有 父親 的 才華 也 缺少 他 的 堅持 幾 十 年 來 雖然 寫 了 幾 本 書 總 覺得 像是 狗 尾 續 貂 實在 愧 對 先人 不過 甚 感 安慰 的 是 社會 大眾 終於 接納 了 父親 的 作品 並且 給予 最高 的 肯定 他 的 小說 和 散文 也 因而 廣 為 流傳 在 他 生活 寫作 的 家鄉 美濃 有 文 友 們 為 他 設立 的 鍾 理 和 紀念館 我 想 這 絕對 是 父親 始 料 未 及 的 榮譽 吧 每 當 站 在 父親 辛勤 耕耘 的 土地 上 回想 這些 年 來 的 生活 點滴 依稀 有 父親 在 身 旁 陪 著 我 他 時而 雙 眉 深 鎖 時而 淡 淡 一 笑 那 意味 好 深長
|